指导员狠狠瞪他一眼,仍没好气地说:“你他妈的要是得罪了我,我至于跟你发这么大火吗?”说罢,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个大信封,朝桌上一扔,“你自己看!”
他疑惑地拿起,见上面印着××出版社字样,笑了:“指导员您肯定张冠李戴了,我可从来没往什么出版社投过稿。我没那文才,也没那雅兴!”
“张冠李戴?还王五姚六呢!是我弄错了,你骂我!”
他是个无心人,早把字典那回事儿忘了!他当时本不认真,写封信去无非是顺顺气,他那股气也是自找着生的。婚后,他对爱情,对幸福,对夫妻,对女人这些很耐琢磨的词,自有他本人的独到见解,差不多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理论基础与马克思主义毫不相关,尽是他的“小女孩儿”使他那并不比别人睿智的头脑产生许多自以为富有哲学意味的胡思乱想。总之,他是沉湎在爱河里,迷眩在爱河里,陶醉在爱河里,爱得没了谱儿,幸福得没了边儿,不容别人发表半句与他那套“思想体系”相左的言论,包括字典。
他从信封中抽出信纸一看,原来是他寄给××出版社那封“求教信”的影印件。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妙,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