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生怕她爹受不了这份羞辱,再替她出头,打得没有转圜余地,反而坏了大事,于是抢先发话,命婢女们将屋中箱柜全部打开,所收纳之物统统翻开放到地上。
她走过去抓起一个多层妆匣,揭起一层兜底翻转,玉梳与头油瓶摔在地上崩裂了,油星四溅,油脂里带着沉香调韵。又揭起一层一摔,胭脂膏与紫蝶粉的瓷罐成了碎片,蔷薇与檀香的气息从粉雾中升起。她把剩下的一层往下一掼,钗环滚了出来,步摇上的珠帘断了,珍珠滚了一地。还不够,她走到屋角,那里头是个大瓷坛,她抱起瓷坛就要摔,河东侯暴吼一声:“够了!那是药!”
从安城带来的女医官每七日为她诊脉一次,开出调养身体的方子,配成了药包送过来,都装在瓷坛里。
雪信冷哼:“既要抄香料,我所有的箱柜都夹了裛衣香,所有的脂粉都浸透了香,我吃的药也是香,我就是香,统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