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足与这位驰誉国内的大兵法家匹敌的人才。忠兵卫只是聆听了武藏的理论,他竭诚招待着武藏。他说:“务必请你搬来这里多耽搁几天。”
但武藏却婉辞了,仍住在福屋中。这个旅馆,武藏非常中意,有点舍不得离开。
武藏住的楼上房间,正对着巴湾。环绕着烟雨笼罩下的港湾,是白砂青松织成弧形的崖岸。海的对面,耸峙着岛泉的温泉岳。浮在雨中的点点帆影,也是别具风情似的。
雨停后,武藏朝着与巴湾相反的沙滩信步走去。那里横亘着完全不同的海,是一望无际的大洋,不见一个岛影。拍岸的波澜汹涌,一直接连着中国海的洋面。
过去武藏不论旅行何处,到处遭遇敌人,或为敌人所追踪,没有瞬息不感到剑气;但在这里,他丝毫没有那种感觉。与他相对的,只有大自然,只有海,只有山。船和人,也只是大自然中的一景物而已。
武藏找到纸店,买回宣纸,磨起长崎所购的唐墨,描绘眼下展开着的巴湾风景。他所画的不是写生,是崖下泊着一艘孤舟——而船就是人,就是武藏自己。在这大自然中悄然浮在水面。但那不是偶然的存在。这是自然与人生融化为一的姿态——武藏花去了好几天的时间,所欲描绘的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