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禄愁眉苦脸地垂着头一声不吭,春花的父母一个在屋里一个在院子里,两个人都气得直跺脚。春花把脸埋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哽咽起来。
“你个蔫货,看着老老实实,怎么心这么黑哩。”母亲瞪着坐在炕沿上的杨荣禄胸脯不断地起伏。
“那——,那我不去了。”春花边哭边说。
屋里的母亲和门外怒骂的父亲突然都静下来,院子里的狗疯狂叫起来。父亲把放在台沿下的一个倒灰的烂铁桶猛踢了一脚,铁桶骨碌碌向院子中心的地里滚去,狗叫得更凶猛了。春花怀里的孩子哦啊哦啊地大哭起来。
“那你今天就是不接她们了?”父亲的声音在短暂的停歇后克制了许多。
杨荣禄看着大哭的儿子慌了,他连忙伸手轻拍着裹着儿子的小被子:
“我也没说不接,”他的声音小得像是在嘟囔。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春花也哭得喘不过气来。
“拿来,你不要我要,这才高兴几天就受这个气。喔、喔、喔,不哭,冬生不哭。”
母亲从春花怀里抱了孩子在地上转来转去地哄,杨荣禄垂头丧气地笼着袖子不时探头看看渐渐安静的孩子。
“你说我怎么把春花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父亲狠狠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斧头劈起了木柴。
“那姐和冬生就不回去了,我帮忙伺候冬生。”
春燕洗完碗进来上炕抚着姐姐的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