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德烈亚说,“就算你是爱我的吧:那你干吗非要让我来跟你一起吃早餐呢?”
“就为看看你呗,小家伙。”
“看看我,那又何必呢?既然咱们早就把条件都谈妥了。”
“哎!亲爱的朋友,”卡德鲁斯说,“立遗嘱不是都还有份追加遗嘱吗?可你来,首先是来吃早饭的,不是吗?嗯!我说,你坐呀,咱们就先吃这沙丁鱼配新鲜黄油吧,瞧我还特地为你垫了些葡萄叶在下面呢,小坏蛋。哎!对,你在瞧我的房间,瞧这四把草垫椅子和这些三法郎一张的画儿。天哪!你要我怎么办呢,这可不是王子饭店哪。”
“得了吧,你现在又这也抱怨那也抱怨了;你以前说过只想当个退休面包铺老板就心满意足了,可现在你还觉得不高兴。”
卡德鲁斯叹了口气。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我要说这还是个梦想;一位退休的面包铺老板,我的贝内代托老弟,该是挺有钱,有年金的哩。”
“这不,你也有年金呀。”
“我?”
“对,你,我这不是把你那两百法郎带来了。”
卡德鲁斯耸耸肩膀。
“这有多寒酸呐,”他说,“像这样接受人家违心的施舍,再说日子也长不了,不定哪天说没有就没有啦。你瞧,我不得不省吃俭用,生怕哪一天你的好运就交到头了。哎!我的朋友,好景不常在哪,这话儿是……随军神甫说的。我知道你这一阵运气好着呢,小无赖;你要娶唐格拉尔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