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即虽万般,合理还归一。
除是身畔灯,方才是慧日。
却说这娃子是燃灯老祖的色身,自出胎时,父母弃世,进了净慈寺里云寂长老名下做个弟子。云寂长老看得他十分珍重。只是这个弟子有许多的古怪蹊跷处。怎么有许多的古怪蹊跷处?他自从进了山门之后,胎里带得素来。素便罢了,还有一件来,一日与他三餐五餐,他餐餐的吃;一餐与他三碗五碗,他碗碗的吃,也不见他个饱;三日五日不与他吃,他也不来要吃,也不见他个饥。还有一件来,也是一般的眼,也是一般的黑白,只是一个不睁开;也是一般样的口,也是一般样的舌头,只是一个不讲话;也是一般样的耳朵,也是一般样的轮廓,只是一个不听见;也是一般样的手,也是一般样的十指纤纤,只是一个不举起;也是一般样的脚,也是一般样的跟头,只是一个不轮动。却只一个“坐”字,就是他的往来本命星君。或在禅堂里坐,对着那个砖墙,一坐坐他个几个月;或在僧房里坐,对着那个板壁,一坐坐他个半周年。